這趟受邀的旅程縱走終於要出發了,離開了臺北淡水萬華間,那一艘艘停泊在河邊的紅頭船,說明了這個城市早期賴以為生的工具船與他們生活的船屋。皮摩丹上校站在對法國和日本都有相當意義的淡水河畔,看著舢舨為航行於內河,接駁運輸民生物品,等候著下一個生計的平民百姓,從喧囂到寧靜直到太陽西下。1895年6月下旬,乙未戰爭爆發後,日軍由北南下,近衛師團先頭部隊南下桃竹苗,在客家莊陷入苦戰推進慢。8月間,在彰化地區又與黑旗軍主力爆發激烈的戰事,因各種因素的傷亡快速增加,導致日軍大本營重新評估戰局。彰化八卦山下1824年竣工的要塞,彰化縣城城高一丈五尺,周圍長約3公里,東、南、西、北四座城樓,設有十二座砲臺,如今早已不存在,只剩皮摩丹留下的這幀照片,落日餘暉照映著城牆追憶那場激烈的戰事。到了中部,鹿港是距離中國大陸最近的港口,它是泉州小鎮的一個投影。文武廟建築群就在彰鹿路旁,為文教建築與財神信仰的結合體。鹿港文武廟包含武廟、文祠、文開書院,三座建築物一字排開相鄰,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曾率駐紮書院,昭和十八年(1943)日人將文開書院改為「北白川宮能久親王紀念館」。
隊伍進入北斗時,皮摩丹上校轉換心情寫道,風景變得相當美麗,田野間散落一片片果園,想必應是雲嘉南平原帶來地不一樣景觀,畢竟一年前日軍在此紮營重整旗鼓,逐漸壓制,皮摩丹上校的鏡頭也多了一些練兵集合的場面。來到北港村鎮地廣場上,正逢朝天宮(媽祖廟)廟宇慶典和日本明治天皇生日,旗幟飄揚張燈結綵,軍官和士兵也舉辦歡慶活動,有戲曲表演,品嚐點心,小孩奔跑叫鬧,但大人們似乎不是很開心。緩和情緒後,隊伍進入嘉義,農地就顯得荒涼,沼澤、低地,棧橋,一切都還在重建中復甦。皮摩丹上校一行坐上小台車前行,這原本是嘉義臺南間運送糖與米的軌道車,苦力推著他們前行,鐵道邊還有當地騎馬的騎警,督促著苦力的動作快。直到進入一望無際的稻田,臺南到了。皮摩丹對這個古老的城市讚譽有加甚至認為是最乾淨美麗的。他也許並不是很清楚以前這個古都所扮演的角色,直到來到安平,這裡可是他用掉最多底片的地方了,十足的觀光客,看什麼都新鮮。不過,關於生產燒蚵灰,蚵灰窯從十七世紀以來至今都是上好的建材,也讓皮摩丹上校看到日人接手這個地方產業的方法。西部縱走的最後一個城市來到高雄(打狗),城門城牆依舊是一項軍事最重要的象徵,攻下城門,這個具有優勢港口的城市,便在日軍部隊穿過新舊城門後,暫畫下句點。